“旧病复发”_宁安如梦:独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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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旧病复发”

  快走在宫道上,楚安瑜刚刚是故意激怒她的,她要出宫。

  ‘宿主,你这番苦肉计,值得吗?’

  ‘又不是毁容,就算毁了就毁了呗’

  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在意的,不过没有那么在意罢了。

  ‘你把这脸弄得那夸张一点’

  系统知道她要搞事了,自然尽心尽力。

  文华阁内,谢危刚走不久,楚景桑正和燕临说着话呢,便有宫人来报,说是有人找他。

  楚景桑带着疑惑,迈出殿门。

  “阿瑜,谁做的?!”

  一道蓝色身影站在海棠花下,本该如花似玉的脸蛋,半边脸红肿起来,还带着丝丝血痕,巴掌印未消,显然是刚打的,正低头摆弄帕子。

  楚安瑜一见到他,就往他怀里钻,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,双唇紧闭,他只觉得一片湿暖在他胸膛摊开。

 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静静地回抱着她,过了一会儿,楚安瑜抽噎着挣脱他的怀。

  “她打我,还骂父亲,说、说父亲没有祖父的风范,连…连先生也说我写行书不好看…说女子不应该写行书。”

  楚安瑜哭得更大声了,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顺着脸颊滴落。

  楚景桑沉默,无声的愤怒和自责在他心底蔓延开来。

  “阿瑜写行书好看,父亲都说好看,哪个先生说的?”

  楚安瑜怯懦道:“王、王先生。”

  “哥哥,我不想在这待了,这里不好,我想回家。”

  少女哭得泪流满面,楚景桑心里绞痛,柔声道:“对不起阿瑜,是哥哥的错,我们回家。”

  安慰了楚安瑜好一通,楚景桑又道:“阿瑜,我们明天就回家,你再等等,若她们得寸进尺,你便……”

  他又不知说什么了。

  他的阿瑜,那么纤瘦,性子又软,指望着她打回去?

  “你找姜雪宁。”

  楚安瑜似是哭累了,垂眸点点头,又沿途返回。

  ‘宿主,你该不会……还要去找你姑母吧?快要上课了’

  ‘哥哥肯定会和姑母说的,让姑母寄信出宫,还不如我先添一把火’

  一路上,宫人见楚小姐这副落寞的模样,脸上还有巴掌印,眼眶还红肿,心中不禁暗道:看着这么漂亮的脸,谁下得去手啊,那人真恶毒

  “郑保见过楚三小姐,那日多谢楚三小姐出言相救。”

  楚安瑜抬眸,似是不解,凝望他半晌:“是楚贤妃救的你,你找错人了。”

  郑保一怔,只道:“郑保知贤妃娘娘不会随意施善心,当日三小姐也在,想必是三小姐暗示的。”

  楚安瑜有些惊讶,她上一世接触郑保这个人不多,但能被沈玠重用,想必是有本事的,只是没想到,此人如此心细。

  于是她也不装了,淡淡道:“可我救你,若是带有目的呢?”

  郑保一怔,抬眸看着她,他没想到她会这般说,先前他受罚时便注意到这位“娇小姐”。

  表面救他的是楚贤妃,实则是她的侄女楚三小姐,分明素不相识,不过从旁边路过,连他昔日所谓的朋友都不敢说情,却有这样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暗地相救。

  郑保觉得那是黑暗中透进的一丝美好的月光,带有暖意的月光。

  他是怀着一种无由来的欢喜来的。

  可我救你,若是带有目的呢?

  郑保有一瞬间的茫然,望着楚安瑜说不出话来。

  “失望吗?”

  失望,或许算不上吧。

  他心底总有一点无法否决的落寞,只是觉得这姑娘和宫里的人都不一样,像是带刺的玫瑰,神圣不可侵犯,若有人侵犯,她会亮出尖刺,保护自己。

  “您使我有些困惑。”

  “那你是来报恩的?”

  “原本如此打算。”

  楚安瑜自认为她这种人,不配得到爱,她是极端的个人主义,若不触及她的利益,她决不会出手。

  “现在呢?”

  楚安瑜认真地看着他,那眼神他很久没见过了,他有时想,宫里人若是都这么坦荡,哪有那么多肮脏污秽事。

 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,道:“您救了我后,若是不说,确实目的不纯;可既宣之于口,目的便是纯粹。”

  楚安瑜点点头:“这倒也是。”

  郑保思虑片刻,道:“您是我的恩人,若不是要害人,郑保会在姑娘需要之时相帮。”

  “可我不是一个好人。”

  郑保注视着她笑:“若是论心,世上焉有好人?”

  楚安瑜闻言,竟然慢慢地怔住了。

  “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,快速传播我被陈淑仪打的事。”

  郑保看到她时,便也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,只是她不说,他也不好过多问。

  没想到,她会告诉他,宫里大多数人是不喜他人知道自己的落寞的。

  楚安瑜又慢慢地添了一句:“我不喜这深宫。”

  郑保心有所凛,他眼中皎月仿佛真实与虚幻并存。若是出宫,恐怕它会毫不吝啬地照亮周围的一切,包括她自己。

  “这是你我的第一次见面,也或许是最后一次。”

  郑保心中患得患失,黑暗的世界总要有人照亮,这个人不会是他,那他为什么不帮助她去照亮呢?

  他爹娘也是为了生计才把他卖进宫,若是生活安康,谁又愿意把自己的亲儿子卖掉呢。

  因为淋过雨,却无法帮他人撑伞,但她可以。

  “好。”

  楚安瑜莞尔一笑,虽然看着有些狼狈,但这笑也是极其真实明艳的。

  “那,有缘再见。”

  楚安瑜觉得自己出宫的筹码又大了,心情也好起来,走在宫道上的步伐也轻快许多。

  郑保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,也不知为何笑了起来,这般纯净无瑕,也不知世间有何人能与之相配。

  ——

  楚安瑜坐在座位上,双手摆弄着帕子。

  坐在上方的楚曦走到她面前,摇摇头,叹息一声,道:“苦肉计都出来了,看来你是真不想进宫。”

  她见惯了宫里女人的手段,自然一眼就能瞧出。

  “谁打的?”

  楚曦摘下护甲,丢到一旁,接过初竹递来的伤药,敷在那几道血痕上。

  楚安瑜老实道:“陈淑仪。”

  楚曦“啧啧”两声,道:“这力气,怕是比宫里的婆子也不遑多让。”

  “你好像还有一堂课,不去了?”

  楚安瑜摇摇头,她这个样子,去给她们笑话吗?

  “那今日就待在这儿。初竹,你亲自去奉宸殿传个话,说楚三小姐旧病复发,在本宫这医治;初桃,小木子,你们去太医院请两个熟悉的太医来,要快。”

  好家伙。

  这是把苦肉计贯彻到底啊。

  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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